第十九耕一種不一樣的田

有一次，佛陀住在一個婆羅門村落外的樹林中。

村落附近有一個大農(nóng)場，農(nóng)場的主人是一位大家都稱他為耕田婆羅墮婆阇的婆羅門族人。

這天早上，耕田婆羅墮婆阇正在農(nóng)場工作，指揮著工人們犁田與播種。這農(nóng)場到底有多大呢？當(dāng)他們工作完畢收工時，光整理犁田用的器具，就有五百具之多，由此可以想見了。

耕具收拾妥當(dāng)后，耕田婆羅墮婆阇開始分派食物，給農(nóng)場中的工人。這時，佛陀正好路過這個農(nóng)場，要到村落里乞食，佛陀看見他們正在分派食物，就停了下來。

耕田婆羅墮婆阇看到佛陀停了下來，知道佛陀準(zhǔn)備向他乞食，但他心中不滿出家人不像他們一樣付出勞力工作，所以不打算布施食物給佛陀，就譏諷佛陀說：

「出家人！我們種田人，依耕種而有食物吃，從來不必向別人乞食，你也應(yīng)當(dāng)自己耕種。耕種就有食物吃，不必向別人乞食?！?/p>

「婆羅門！我也耕種，依耕種而有食物吃。」

「哦？是嗎？但是，我們沒看見你有耕作的農(nóng)具，像犁啊、鋤頭啊，耕牛、牛軛、牛鞭之類的，你怎么敢說自己也耕種，依耕種而有食物吃？

沒有農(nóng)具也能耕田？我倒要向你討教討教?！?/p>

這時，佛陀就說了：

「正法的信心，是我播種的種子；

所有的善法，是我耕種的良田；

精進的毅力，是我馴良的耕牛；

嚴(yán)謹(jǐn)?shù)男蕹?，是那甘美的雨水?/p>

智慧是耕犁，慚愧之心是犁柄，

專注是韁繩，守護六根的正念，

就是操作這些犁田工具的高手。

戒護著自己的言行舉止，控制著自己的食量；

真理是拔除雜草的利器，解除束縛的休息處；

精進是最耐負(fù)荷的牛只，帶著我快穩(wěn)地前進；

帶我離開束縛到安全處，不再憂苦不再回頭。

我就是以這樣耕種，不死是這樣耕種的收成；

當(dāng)完成這樣的耕種，所有的苦迫也就解除了。」

耕田婆羅墮婆阇一聽，竟有這種不一樣的耕作，而深受震撼，不由得贊嘆起佛陀來，說佛陀才是最會耕田的人，也對佛陀生起了信心。于是，準(zhǔn)備了豐富的食物，想要供養(yǎng)佛陀。

佛陀說法，一向是為了利益聽者，不是為了贏得食物供養(yǎng)，所以拒絕在這種情況下接受食物。耕田婆羅墮婆阇婆羅門只能再次地贊嘆佛陀說：

「瞿曇是最殊勝的導(dǎo)師！尊者瞿曇所說的正法，引導(dǎo)失敗倒下的重新站起來；將隱蔽覆蓋的顯露出來；正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指引著迷路者。我現(xiàn)在就歸依世尊、正法與僧伽。但愿尊者瞿曇，接納我從現(xiàn)在起終身為佛弟子?！?/p>

按語：

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雜阿含第九八經(jīng)》、《相應(yīng)部第七相應(yīng)第一一經(jīng)》、《別譯雜阿含第二六四經(jīng)》。

二、這個故事，一方面破斥了一般人對修行者「不勞而獲」的誤解，另一方面也展現(xiàn)了佛陀「應(yīng)機說教」技巧的高明：以修行比喻成耕種，將信心、一切善法、精進、智慧、慚愧、專注、正念等修行要項，作巧妙的解說，而將不死的解脫，比擬為耕作的收成，讓善于耕種的農(nóng)人也容易理解與接受。

三、死亡，是一般人所不喜歡的，因此，故事中佛陀以「不死」為修行耕種的成果，可能對一般人有較強的吸引力。實則，依緣起來說，不死即是不生；不生也不死，就是指涅槃解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