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大般涅盤經(jīng)第二十五卷》(第十品　光明遍照高貴德王菩薩　　第五節(jié)　第七、八功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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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品光明遍照高貴德王菩薩　　第五節(jié)第七、八功德

本節(jié)主題：

1　第七功德，親近善知識、專心聽法、思維、如法修行是大涅盤近因。

2　苦行不是大涅盤近因。

3　不見佛性而斷煩惱是涅盤，見佛性斷煩惱才是大涅盤。

4　第八功德，斷五陰、離五見、六念處、習(xí)五定、守護(hù)菩提心、信大乘，心善解脫，慧善解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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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般涅盤經(jīng)卷第二十五

第十品　光明遍照高貴德王菩薩　　第五節(jié)第七、八功德

〈一〉成就第七功德

“復(fù)次善男子，云何菩薩摩訶薩修大涅盤微妙經(jīng)典，具足成就第七功德?

善男子，菩薩摩訶薩修大涅盤微妙經(jīng)典，作是思惟，何法能為大般涅盤而作近因?菩薩即知有四種法，為大涅盤而作近因。若言勤修一切苦行，是大涅盤近因緣者，是義不然，所以者何?若離四法得涅盤者無有是處。何等為四?一者親近善友，二者專心聽法，三者系念思惟，四者如法修行。善男子，譬如有人，身遇眾病，若熱若冷、虛勞下瘧、眾邪鬼毒，到良醫(yī)所，良醫(yī)即為隨病說藥，是人至心善受醫(yī)教，隨教合藥，如法服之，服已病愈，身得安樂。有病之人，喻諸菩薩，大良醫(yī)者喻善知識，良醫(yī)所說喻方等經(jīng)，善受醫(yī)教喻善思惟方等經(jīng)義，隨教合藥喻如法修行三十七助道之法，病除愈者喻滅煩惱，得安樂者喻得涅盤、常、樂、我、凈。

善男子，譬如有王，欲如法治，令民安樂，咨諸智臣，其法云何?諸臣即以先王舊法而為說之，王既聞已，至心信行，如法治國，無諸怨敵，是故令民安樂無患。善男子，王者喻諸菩薩，諸智臣者喻善知識，智臣為王所說治法喻十二部經(jīng)，王既聞已至心信行，喻諸菩薩系心思惟十二部經(jīng)所有深義，如法治國喻諸菩薩如法修行，所謂六波羅蜜，以能修習(xí)六波羅蜜故無諸怨敵，喻諸菩薩已離諸結(jié)、煩惱惡賊，得安樂者喻諸菩薩得大涅盤常樂我凈。

善男子，譬如有人遇惡癩病，有善知識而語之言：‘汝若能到須彌山邊，病可得差，所以者何?彼有良藥，味如甘露，若能服者，病無不愈?！淙酥列男攀鞘乱眩赐松讲煞事?，其病除愈，身得安樂。惡癩病者喻諸凡夫，善知識者喻諸菩薩摩訶薩等，至心信受喻四無量心，須彌山者喻八圣道，甘露味者喻于佛性，癩病除愈喻離煩惱，得安樂者喻得涅盤、常樂我凈。

善男子，譬如有人畜諸弟子，聰明大智，是人晝夜常教不倦。諸菩薩等亦復(fù)如是，一切眾生有信不信，而常教化，無有疲厭。

善男子，善知識者，所謂菩薩、佛、辟支佛、聲聞、人中信方等者。何故名為善知識耶?善知識者能教眾生遠(yuǎn)離十惡，修行十善，以是義故，名善知識。

復(fù)次善知識者，如法而說，如說而行。云何名為如法而說?如說而行?自不殺生，教人不殺，乃至自行正見，教人正見，若能如是，則得名為真善知識。自修菩提，亦能教人修行菩提，以是義故，名善知識。自能修行信、戒、布施、多聞、智慧，亦能教人信、戒、布施、多聞、智慧，復(fù)以是義名善知識。善知識者，有善法故，何等善法?所作之事不求自樂，常為眾生而求于樂，見他有過不訟其短，口常宣說純善之事，以是義故，名善知識。

善男子，如空中月，從初一日至十五日，漸漸增長。善知識者亦復(fù)如是，令諸學(xué)人漸遠(yuǎn)惡法，增長善法。善男子，若有親近善知識者，本未有戒、定、慧、解脫、解脫知見，即便有之，未具足者，則得增廣。何以故?以其親近善知識故，因是親近，復(fù)得了達(dá)十二部經(jīng)甚深之義。若能聽是十二部經(jīng)甚深義者，名為聽法，聽法者則是大乘方等經(jīng)典，聽方等經(jīng)名真聽法，真聽法者即是聽受大涅盤經(jīng)。大涅盤中，聞有佛性、如來畢竟不般涅盤，是故名為專心聽法。專心聽法名八圣道，以八圣道，能斷貪欲、瞋恚、愚癡，故名聽法。夫聽法者，名十一空，以此諸空，于一切法不作相貌。夫聽法者名初發(fā)心，乃至究竟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，以因初心得大涅盤，不以聞故得大涅盤，以修習(xí)故得大涅盤。

善男子，譬如病人，雖聞醫(yī)教及藥名字，不能愈病，以服食故，能得差病。雖聽十二深因緣法，不能得斷一切煩惱，要以系念，善思惟故，能得除斷，是名第三系念思惟。復(fù)以何義，名系念思惟?所謂三三昧，空三昧、無相三昧、無作三昧?？照哂诙逵胁灰娨粚?shí)，無作者于二十五有不作愿求，無相者無有十相，所謂色相、聲相、香相、味相、觸相、生相、住相、滅相、男相、女相，修習(xí)如是三三昧者，是名菩薩系念思惟。

云何名為如法修行?如法修行，即是修行檀波羅蜜，乃至般若波羅蜜，知陰入界真實(shí)之相，亦如聲聞、緣覺、諸佛，同于一道而般涅盤。法者即是常樂我凈、不生不老、不病不死、不饑不渴、不苦不惱、不退不沒。善男子，解大涅盤甚深義者，則知諸佛終不畢竟入于涅盤。

善男子，第一真實(shí)善知識者，所謂菩薩、諸佛世尊，何以故?常以三種善調(diào)御故。何等為三?一者畢竟軟語、二者畢竟呵責(zé)、三者軟語呵責(zé)，以是義故，菩薩諸佛即是真實(shí)善知識也。

復(fù)次善男子，佛及菩薩為大醫(yī)故名善知識，何以故?知病、知藥、應(yīng)病授藥故。譬如良醫(yī)，善八種術(shù)，先觀病相，相有三種，何等為三?謂風(fēng)、熱、水。有風(fēng)病者授之蘇油，熱病之人授之石蜜，水病之人授之姜湯。以知病根，授藥得差，故名良醫(yī)。佛及菩薩亦復(fù)如是，知諸凡夫病有三種，一者貪欲，二者瞋恚，三者愚癡。貪欲病者教觀骨相，瞋恚病者觀慈悲相，愚癡病者觀十二緣相，以是義故，諸佛菩薩名善知識。

善男子，如大船師，善渡人故，名大船師，諸佛菩薩亦復(fù)如是，度諸眾生生死大海，以是義故，名善知識。

復(fù)次善男子，因佛菩薩，令諸眾生具足修得善法根本故。善男子，譬如雪山，乃是種種微妙上藥根本之處。佛及菩薩亦復(fù)如是，悉是一切善根本處，以是義故，名善知識。善男子，雪山之中有上香藥，名曰娑呵，有人見之，得壽無量，無有病苦，雖有四毒不能中傷，若有觸者增長壽命滿百二十，若有念者得宿命智，何以故?藥勢力故。諸佛菩薩亦復(fù)如是，若有見者，即得斷除一切煩惱，雖有四魔不能干亂，若有觸者命不可夭、不生不死、不退不沒。所謂觸者，若在佛邊聽受妙法，若有念者，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，以是義故，諸佛菩薩名善知識。

善男子，如香山中，有阿那婆踏多池水，由是池故，有四大河，所謂恒河、辛頭、私陀、博叉。世間眾生常作是言：‘若有罪者，浴此四河，眾罪得滅?！?dāng)知此言虛妄不實(shí)，除此已往何等為實(shí)?諸佛菩薩是乃為實(shí)，所以者何?若人親近，則得滅除一切眾罪，以是義故，名善知識。

復(fù)次善男子，譬如大地，所有藥木、一切叢林、百谷甘蔗、花果之屬，值天炎旱將欲枯死，難陀龍王及婆難陀，憐愍眾生，從大海出，降澍甘雨，一切叢林、百谷草木滋潤還生。一切眾生亦復(fù)如是，所有善根將欲消滅，諸佛菩薩生大慈悲，從智慧海降甘露雨，令諸眾生具足還得十善之法，以是義故，諸佛菩薩名善知識。

善男子，譬如良醫(yī)善八種術(shù)，見諸病人不觀種姓、端正好丑、錢財(cái)寶貨，悉為治之，是故世稱為大良醫(yī)。諸佛菩薩亦復(fù)如是，見諸眾生有煩惱病，不觀種姓、端正好丑、錢財(cái)寶貨，生慈愍心，悉為說法，眾生聞已煩惱病除，以是義故，諸佛菩薩名善知識。以是親近善友因緣，則得近于大般涅盤。

云何菩薩聽法因緣，而得近于大般涅盤?一切眾生以聽法故，則具信根。得信根故，樂行布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進(jìn)、禪定、智慧，得須陀洹果乃至佛果，是故當(dāng)知得諸善法，皆是聽法因緣勢力。

善男子，譬如長者，惟有一子，遣至他國，市易所須，示其道路通塞之處，而復(fù)誡之：‘若遇淫女，慎莫親愛，若親愛者，喪身殞命及以財(cái)寶。弊惡之人，亦莫交游?！渥泳错樃钢屉?，身心安樂，多獲寶貨。菩薩摩訶薩為諸眾生敷演法要，亦復(fù)如是，示諸眾生及四部眾，諸道通塞，是諸眾生以聞法故，遠(yuǎn)離諸惡，具足善法。以是義故，聽法因緣則得近于大般涅盤。

善男子，譬如明鏡照人面像，無不明了。聽法明鏡亦復(fù)如是，有人照之，則見善惡，明了無翳，以是義故，聽法因緣則得近于大般涅盤。

善男子，譬如估客，欲至寶渚，不知道路，有人示之，其人隨語，即至寶渚，多獲諸珍不可稱計(jì)。一切眾生亦復(fù)如是，欲至善處采取道寶，不知其路通塞之處，菩薩示之，眾生隨已，得至善處，獲得無上大涅盤寶。以是義故，聽法因緣則得近于大般涅盤。

善男子，譬如醉象，狂騃暴惡，多欲殺害。有調(diào)象師，以大鐵鉤，鉤斲其頂，實(shí)時(shí)調(diào)順，惡心都盡。一切眾生亦復(fù)如是，貪欲、瞋恚、愚癡、醉故，欲多造惡，諸菩薩等，以聞法鉤，斲之令住，更不得起造諸惡心。以是義故，聽法因緣則得近于大般涅盤。

是故我于處處經(jīng)中說：‘我弟子專心聽受十二部經(jīng)，則離五蓋，修七覺分，以是修習(xí)七覺分故，則得近于大般涅盤?！月牱ü?，須陀洹人離諸恐怖，所以者何?須達(dá)長者身遇重病，心大愁怖，聞舍利弗說，須陀洹有四功德、十種慰喻，聞是事已，恐怖即除。以是義故，聽法因緣則得近于大般涅盤，何以故?開法眼故。世有三人，一者無目，二者一目，三者二目。言無目者常不聞法，一目之人雖暫聞法其心不住，二目之人專心聽受如聞而行，以聽法故得知世間。如是三人，以是義故，聽法因緣則得近于大般涅盤。

善男子，如我昔于拘尸那城，時(shí)舍利弗身遇病苦，我時(shí)顧命阿難比丘廣為說法，時(shí)舍利弗聞是事已，告四弟子：‘汝舁我床往至佛所，我欲聽法。’時(shí)四弟子即共舁往，既得聞法。聞法力故，所苦除差，身得安隱。以是義故，聽法因緣則得近于大般涅盤。

云何菩薩思惟因緣，而得近于大般涅盤?因是思惟，心得解脫，何以故?一切眾生常為五欲之所系縛，以思惟故，悉得解脫，以是義故，思惟因緣則得近于大般涅盤。

復(fù)次善男子，一切眾生，常為常、樂、我、凈四法之所顛倒，以思惟故，得見諸法無常、無樂、無我、無凈，如是見已，四倒即斷。以是義故，思惟因緣則得近于大般涅盤。

復(fù)次善男子，一切諸法有四種相，何等為四?一者生相，二者老相，三者病相，四者滅相。以是四相，能令一切凡夫眾生，至須陀洹，生大苦惱。若能系念善思惟者，雖遇此四，不生于苦、以是義故，思惟因緣則得近于大般涅盤。

復(fù)次善男子，一切善法無不因于思惟而得，何以故?有人雖于無量無邊阿僧祇劫專心聽法，若不思惟，終不能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以是義故，思惟因緣則得近于大般涅盤。

復(fù)次善男子，若有眾生信佛、法、僧，無有變易，而生恭敬，當(dāng)知皆是系念思惟因緣力故，因得斷除一切煩惱。以是義故，思惟因緣則得近于大般涅盤。

云何菩薩如法修行?善男子，斷諸惡法，修習(xí)善法，是名菩薩如法修行。

復(fù)次云何如法修行?見一切法，空無所有，無常、無樂、無我、無凈，以是見故，寧舍身命，不犯禁戒，是名菩薩如法修行。

復(fù)次云何如法修行?修有二種，一者真實(shí)，二者不實(shí)。不實(shí)者，不知涅盤、佛性、如來、法、僧實(shí)相，虛空等相，是名不實(shí)。云何真實(shí)?能知涅盤、佛性、如來、法、僧實(shí)相、虛空等相，是名真實(shí)。云何名為知涅盤相，涅盤之相凡有八事，何等為八?一者盡、二善性、三實(shí)、四真、五常、六樂、七我、八凈，是名涅盤。復(fù)有八事，何等為八?一者解脫、二者善性、三者不實(shí)、四者不真、五者無常、六者無樂、七者無我、八者無凈。復(fù)有六相，一者解脫、二者善性、三者不實(shí)、四者不真、五者安樂、六者清凈。若有眾生依世俗道，斷煩惱者，如是涅盤，則有八事解脫不實(shí)。何以故?以不常故。以無常故，則無有實(shí)，無有實(shí)故，則無有真，雖斷煩惱，以還起故;無常、無我、無樂、無凈，是名涅盤解脫八事。云何六相?聲聞緣覺斷煩惱故，名為解脫，而未能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，故名為不實(shí)。以不實(shí)故，名為不真。未來之世當(dāng)?shù)冒Ⅰ穸嗔_三藐三菩提，故名無常。以得無漏八圣道故，名為凈樂。善男子，若如是知，是知涅盤，不名佛性、如來、法、僧實(shí)相、虛空。

云何菩薩知于佛性?佛性有六，何等為六?一常、二凈、三實(shí)、四善、五當(dāng)見、六真。復(fù)有七事，一者可證余六如上，是名菩薩知于佛性。

云何菩薩知如來相?如來即是覺相、善相，常樂我凈、解脫、真實(shí)示道可見，是名菩薩知如來相。

云何菩薩知于法相?法者若善、不善，若常、不常，若樂、不樂，若我、無我，若凈、不凈，若知、不知，若解、不解，若真、不真，若修、不修，若師、非師，若實(shí)、不實(shí)，是名菩薩知于法相。

云何菩薩知于僧相?僧者若常樂我凈，是弟子相、可見之相、善、真、不實(shí)，何以故?一切聲聞得佛道故。何故名真?悟法性故。是名菩薩知于僧相。

云何菩薩知于實(shí)相?實(shí)相者，若常、無常，若樂、無樂，若我、無我，若凈、無凈，若善、不善，若有、若無，若涅盤、非涅盤，若解脫、非解脫，若知、不知、若斷、不斷，若證、不證，若修、不修，若見、不見，是名實(shí)相。非是涅盤、佛性、如來、法、僧、虛空，是名菩薩因修如是大涅盤故，知于涅盤、佛性、如來、法、僧、實(shí)相，虛空等法，差別之相。

善男子，菩薩摩訶薩修大涅盤微妙經(jīng)典，不見虛空，何以故?佛及菩薩雖有五眼，所不見故，惟有慧眼乃能見之，慧眼所見，無法可見，故名為見。若是無物名虛空者，如是虛空乃名為實(shí)，以是實(shí)故則名常無，以常無故，無樂、我、凈。善男子，空名無法，無法名空，譬如世間無物名空，虛空之性亦復(fù)如是，無所有故，名為虛空。

善男子，眾生之性與虛空性，俱無實(shí)性，何以故?如人說言，除滅有物然后作空，而是虛空，實(shí)不可作，何以故?無所有故。以無有故，當(dāng)知無空。是虛空性，若可作者則名無常，若無常者不名虛空。

善男子，如世間人說言虛空無色、無礙、常不變易，是故世稱虛空之法，為第五大。善男子，而是虛空實(shí)無有性，以光明故，故名虛空，實(shí)無虛空。猶如世諦，實(shí)無其性，為眾生故，說有世諦。善男子，涅盤之體亦復(fù)如是，無有住處，直是諸佛斷煩惱處，故名涅盤，涅盤即是常、樂、我、凈，涅盤雖樂，非是受樂，乃是上妙寂滅之樂。諸佛如來有二種樂，一寂滅樂，二覺知樂。實(shí)相之體有三種樂，一者受樂，二寂滅樂，三覺知樂。佛性一樂，以當(dāng)見故，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時(shí)，名菩提樂?！?/p>

爾時(shí)光明遍照高貴德王菩薩摩訶薩白佛言：“世尊，若煩惱斷處是涅盤者，是事不然，何以故?如來往昔初成佛道，至尼連禪河邊，爾時(shí)魔王與其眷屬到于佛所，而作是言：‘世尊，涅盤時(shí)到，何故不入?’佛告魔王：‘我今未有多聞弟子，善持禁戒，聰明利智，能化眾生，是故不入?！粞詿罃鄿缰幨悄P者，諸菩薩等，于無量劫已斷煩惱，何故不得稱為涅盤?俱是斷處，何緣獨(dú)稱諸佛有之，菩薩無耶?若斷煩惱非涅盤者，何故如來昔告生名婆羅門言：‘我今此身，即是涅盤?！鐏砦魰r(shí)在毘舍離國，魔復(fù)啟請：‘如來，昔以未有弟子多聞、持戒、聰明、利智、能化眾生，不入涅盤。今已具足，何故不入?’如來爾時(shí)即告魔言：‘汝今莫生悒遲之想，卻后三月，吾當(dāng)涅盤?！雷?，若使滅度非涅盤者，何故如來，自期三月當(dāng)般涅盤?世尊，若斷煩惱是涅盤者，如來往昔，初在道場菩提樹下，斷煩惱時(shí)，便是涅盤，何故復(fù)言卻后三月當(dāng)般涅盤?世尊，若使?fàn)枙r(shí)是涅盤者，云何方為拘尸那城諸力士等，說言后夜當(dāng)般涅盤?如來誠實(shí)，云何出是虛妄之言?”

爾時(shí)世尊，告光明遍照高貴德王菩薩摩訶薩言：“善男子，若言如來，得廣長舌，當(dāng)知如來于無量劫，已離妄語。一切諸佛及諸菩薩，凡所發(fā)言，誠諦無虛。善男子，如汝所言，波旬往昔啟請于我入涅盤者。善男子，而是魔王真實(shí)不知涅盤定相，何以故?波旬意謂：‘不化眾生，默然而住，便是涅盤。’善男子，譬如世人，見人不言，無所造作，便謂是人，如死無異。魔王波旬亦復(fù)如是，意謂如來不化眾生，默無所說，便謂如來入般涅盤。善男子，如來不說佛、法、眾僧無差別相，惟說常住清凈二法無差別耳。善男子，佛亦不說佛及佛性涅盤無差別相，惟說常恒不變無差別耳。善男子，佛亦不說涅盤實(shí)相無差別相，惟說常有實(shí)不變易無差別耳。善男子，爾時(shí)我諸聲聞弟子，生于諍訟，如拘睒彌【國名】諸惡比丘，違反我教，多犯禁戒、受不凈物、貪求利養(yǎng)、向諸白衣而自贊嘆我得無漏，謂須陀洹果乃至我得阿羅漢果，毀辱于他，于佛、法、僧、戒律、和上，不生恭敬。公于我前言如是物佛所聽畜，如是等物佛不聽畜。我亦語言如是等物我實(shí)不聽，復(fù)反我言如是等物實(shí)是佛聽。如是惡人不信我言，為是等故，我告波旬，汝莫悒遲，卻后三月當(dāng)般涅盤。善男子，因如是等惡比丘故，令諸聲聞、受學(xué)弟子，不見我身，不聞我法，便言如來入于涅盤。惟諸菩薩能見我身，常聞我法，是故不言我入涅盤。聲聞弟子雖復(fù)發(fā)言如來涅盤，而我實(shí)不入于涅盤。善男子，若我所有聲聞弟子說言如來入涅盤者，當(dāng)知是人非我弟子，是魔伴黨，邪見惡人，非正見也。若言如來不入涅盤，當(dāng)知是人真我弟子，非魔伴黨，正見之人，非惡邪也。善男子，我初不見弟子之中，有言如來不化眾生，默然而住，名般涅盤也。善男子，譬如長者，多有子息，舍至他方，未得還頃，諸子并謂父已死矣。而是長者實(shí)亦不死，諸子顛倒，皆生死想。聲聞弟子亦復(fù)如是，不見我故，便謂如來已于拘尸那城娑羅雙樹間而般涅盤，而我實(shí)不般涅盤也，聲聞弟子生涅盤想。善男子，譬如明燈，有人覆之，余不知者，謂燈已滅，而是明焰，實(shí)亦不滅，以不知故，生于滅想。聲聞弟子亦復(fù)如是，雖有慧目，以煩惱覆，令心顛倒，不見真身，而便生于滅度之想，而我實(shí)不取滅度也。

善男子，如生盲人，不見日月，以不見故，不知晝夜明闇之相，以不知故，便說無有日月之實(shí)，實(shí)有日月，盲者不見，以不見故，生于倒想，言無日月。聲聞弟子亦復(fù)如是，如彼生盲，不見如來，便謂如來入于涅盤，如來實(shí)不入于涅盤，以倒想故，生如是心。

善男子，譬如云霧，覆蔽日月，癡人便言無有日月，日月實(shí)有，直以覆故，眾生不見。聲聞弟子亦復(fù)如是，以諸煩惱覆智慧眼，不見如來，便言如來入于滅度。善男子，真是如來現(xiàn)嬰兒行，非滅度也。

善男子，如閻浮提，日入之時(shí)，眾生不見，以黑山障故，而是日性，實(shí)無沒入，眾生不見，生沒入想。聲聞弟子亦復(fù)如是，為諸煩惱山所障故，不見我身，以不見故，便于如來生滅度想，而我實(shí)不趣滅度也。是故我于毘舍離國告波旬言，卻后三月我當(dāng)涅盤。

善男子，如來玄見迦葉菩薩卻后三月，善根當(dāng)熟，亦見香山須跋陀羅，竟安居已，當(dāng)至我所，是故我告魔王波旬，卻后三月當(dāng)般涅盤。

善男子，有諸力士，其數(shù)五百，終竟三月，亦當(dāng)?shù)冒l(fā)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，我為是故，告波旬言，卻后三月當(dāng)般涅盤。

善男子，純陀等輩及五百梨車、庵羅果女，卻后三月，無上道心善根成熟，為是等故，我告波旬，卻后三月當(dāng)般涅盤。

善男子，須那剎多親近外道尼干子等，我為說法滿十二年，彼人邪見，不信不受，我知是人邪見根栽，卻后三月，定可斫伐，我為是故告波旬言，卻后三月當(dāng)般涅盤。

善男子，何因緣故、我于往昔尼連河邊告魔波旬，我今未有多智弟子，是故不得入涅盤者?我時(shí)欲為五比丘等，于波羅奈轉(zhuǎn)法輪故。復(fù)次欲為五比丘等，所謂耶奢、富那、毘摩羅阇、憍梵波提、須婆睺。次復(fù)欲為郁伽長者等五十人。次復(fù)欲為摩伽陀國頻婆娑羅王等無量人天。次復(fù)欲為優(yōu)樓頻螺迦葉門徒五百比丘。次復(fù)欲為那提迦葉、伽耶迦葉兄弟二人及五百弟子。次復(fù)欲為舍利弗、目犍連等二百五十比丘轉(zhuǎn)妙法輪。是故我告魔王波旬不般涅盤。

善男子，有名涅盤非大涅盤，云何涅盤非大涅盤?不見佛性而斷煩惱，是名涅盤非大涅盤。以不見佛性故，無常、無我，惟有樂、凈。以是義故，雖斷煩惱，不得名為大般涅盤也。若見佛性能斷煩惱，是則名為大涅盤也。以見佛性故，得名為常樂我凈，以是義故，斷除煩惱，亦得稱為大般涅盤。

善男子，涅者言不，盤者言織，不織之義名為涅盤。盤又言覆，不覆之義乃名涅盤。盤言去來，不去不來乃名涅盤。盤者言取，不取之義乃名涅盤。盤言不定，定無不定乃名涅盤。盤言新故，無新故義乃名涅盤。盤言障礙，無障礙義乃名涅盤。

善男子，有憂羅迦迦毘羅弟子等言，盤者名相，無相之義乃名涅盤。善男子，盤者言有，無有之義乃名涅盤。盤名和合，無和合義乃名涅盤。盤者言苦，無苦之義乃名涅盤。

善男子，斷煩惱者不名涅盤，不生煩惱乃名涅盤。善男子，諸佛如來，煩惱不起，是名涅盤，所有智慧于法無礙，是為如來。如來非是凡夫、聲聞、緣覺、菩薩，是名佛性。如來身心智慧，遍滿無量無邊阿僧祇土，無所障礙，是名虛空。如來常住無有變易，名曰實(shí)相。以是義故，如來實(shí)不畢竟涅盤。是名菩薩修大涅盤微妙經(jīng)典，具足成就第七功德。

〈二〉成就第八功德

§1第八功德

復(fù)次善男子，云何菩薩摩訶薩修大涅盤微妙經(jīng)典，具足成就第八功德?善男子，菩薩摩訶薩修大涅盤，除斷五事，遠(yuǎn)離五事，成就六事，修習(xí)五事，守護(hù)一事，親近四事，信順一實(shí)，心善解脫，慧善解脫。

善男子，云何菩薩除斷五事?所謂五陰，色受想行識。所言陰者其義何謂?能令眾生生死相續(xù)、不離重檐，分散聚合，三世所攝，求其義理了不可得，以是諸義，故名為陰。菩薩摩訶薩雖見色陰，不見其相，何以故?于十色中，推求其性悉不可得，為世界故，說言為陰。受有百八，雖見受陰，初無受相，何以故?受雖百八，理無定實(shí)，是故菩薩不見受陰，想、行、識等亦復(fù)如是。菩薩摩訶薩深見五陰，是生煩惱之根本也，以是義故，方便令斷。

云何菩薩遠(yuǎn)離五事?所謂五見，何等為五?一者身見，二者邊見，三者邪見，四者戒取，五者見取。因是五見，生六十二見，因是諸見，生死不絕，是故菩薩防之不近。

云何菩薩成就六事?謂六念處，何等為六?一者念佛，二者念法，三者念僧，四者念天，五者念施，六者念戒，是名菩薩成就六事。

云何菩薩修習(xí)五事?所謂五定，一者知定，二者寂定，三者身心受快樂定，四者無樂定，五者首楞嚴(yán)定。修習(xí)如是五種定心，則得近于大般涅盤，是故菩薩勤心修習(xí)。

云何菩薩守護(hù)一事?謂菩提心。菩薩摩訶薩常勤守護(hù)是菩提心，猶如世人守護(hù)一子，亦如瞎者護(hù)余一目，如行壙野守護(hù)導(dǎo)者。菩薩守護(hù)菩提之心，亦復(fù)如是，因護(hù)如是菩提心故，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因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，常、樂、我、凈，具足而有，即是無上大般涅盤，是故菩薩守護(hù)一法。

云何菩薩親近四事?謂四無量心。何等為四?一者大慈，二者大悲，三者大喜，四者大舍。因是四心，能令無量無邊眾生發(fā)菩提心，是故菩薩系心親近。

云何菩薩信順一實(shí)?菩薩了知一切眾生皆歸一道，一道者謂大乘也。諸佛菩薩為眾生故，分之為三。是故菩薩信順不逆。

云何菩薩心善解脫?貪、恚、癡心，永斷滅故。是名菩薩心善解脫。

云何菩薩慧善解脫?菩薩摩訶薩于一切法，知無障礙，是名菩薩慧善解脫。因慧解脫，昔所不聞而今得聞，昔所不見而今得見，昔所不到而今得到。”

§2心性和貪結(jié)的關(guān)系

爾時(shí)光明遍照高貴德王菩薩摩訶薩言：“世尊，如佛所說，心解脫者，是義不然，何以故?心本無系。所以者何?是心本性，不為貪欲、瞋恚、愚癡諸結(jié)所系，若本無系，云何而言心善解脫?

世尊，若心本性，不為貪結(jié)之所系者，何等因緣而能得系?如人構(gòu)角，本無乳相，雖如功力，乳無由出。構(gòu)乳之者，不得如是，加功雖少，乳則多出。心亦如是，本無貪者，今云何有?若本無貪，后方有者，諸佛菩薩本無貪相，今悉應(yīng)有。世尊，譬如石女，本無子相，雖加功力無量因緣，子不可得。心亦如是，本無貪相，雖造眾緣，貪無由生。世尊，如攢濕木，火不可得。心亦如是，雖復(fù)攢求，貪不可得，云何貪結(jié)能系于心?世尊，譬如押沙，油不可得。心亦如是，雖復(fù)押之，貪不可得。當(dāng)知貪、心，二理各異，設(shè)復(fù)有之，何能污心?世尊，譬如有人，安橛于空，終不得住，安貪于心，亦復(fù)如是，種種因緣，不能令貪系縛于心。世尊，若心無貪名解脫者，諸佛菩薩何故不拔虛空中刺?世尊，過去世心不名解脫，未來世心亦無解脫，現(xiàn)在世心不與道共。何等世心名得解脫?世尊，如過去燈不能滅闇，未來世燈亦不滅闇，現(xiàn)在世燈復(fù)不滅闇。何以故?明之與闇，二不并故。心亦如是，云何而言心得解脫?世尊，貪亦是有，若貪無者，見女相時(shí)，不應(yīng)生貪;若因女相，而得生者，當(dāng)知是貪，真實(shí)而有，以有貪故，墮三惡道。世尊，譬如有人，見畫女像，亦復(fù)生貪，以生貪故，得種種罪;若本無貪，云何見畫而生于貪?若心無貪，云何如來說言菩薩心得解脫?若心有貪，云何見相然后方生?不見相者則不生也?我今現(xiàn)見有惡果報(bào)，當(dāng)知有貪，瞋、恚、愚癡亦復(fù)如是。世尊，譬如眾生，有身無我，而諸凡夫，橫計(jì)我想，雖有我想，不墮三惡。云何貪者于無女相而起女想，墮三惡道?世尊，譬如攢木而生于火，然是火性眾緣中無，以何因緣而得生耶?世尊，貪亦如是，色中無貪，香味觸法亦復(fù)無貪，云何于色香味觸法生于貪耶?若眾緣中悉無貪者，云何眾生獨(dú)生于貪?諸佛菩薩而不生耶?世尊，心亦不定，若心定者，無有貪欲、瞋恚、愚癡。若不定者，云何而言心得解脫?貪亦不定，若不定者，云何因之生三惡趣?貪者、境界，二俱不定，何以故?俱緣一色，或生于貪、或生于瞋、或生愚癡，是故貪者及與境界二俱不定，若俱不定。何故如來說言，菩薩修大涅盤心得解脫?”

爾時(shí)世尊告光明遍照高貴德王菩薩摩訶薩言：“善哉，善哉。善男子，心亦不為貪結(jié)所系、亦非不系，非是解脫、非不解脫，非有、非無，非現(xiàn)在、非過去、非未來，何以故?善男子，一切諸法，無有自性故。

善男子，有諸外道作如是言：‘因緣和合則有果生，若眾緣中本無生性而能生者，虛空不生，亦應(yīng)生果。虛空不生非是因故，以眾緣中本有果性，是故合集而得生果。所以者何?如提婆達(dá)欲造墻壁，則取泥土，不取彩色;欲造畫像，則集彩色，不取草木;作衣取縷，不取泥木;作舍取泥，不取縷線。以人取故，當(dāng)知是中各能生果，以能生果故，當(dāng)知因中必先有性。若無性者，一物之中應(yīng)當(dāng)出生一切諸物。若是可取、可作、可出，當(dāng)知是中必先有果。若無果者，人則不取、不作、不出。惟有虛空，無取、無作，故能出生一切萬物。以有因故，如尼拘陀子作尼拘陀樹，乳有醍醐，縷中有布，泥中有瓶?！?/p>

善男子，一切凡夫無明所盲，作是定說：‘色有著義，心有貪性?！瘡?fù)言：‘凡夫心有貪性、亦解脫性。遇貪因緣，心則生貪，若遇解脫，心則解脫?！m作此說，是義不然。

有諸凡夫復(fù)作是言：‘一切因中，悉無有果。因有二種，一者微細(xì)，二者粗大。細(xì)即是常，粗則無常。從微細(xì)因轉(zhuǎn)成粗因，從此粗因轉(zhuǎn)復(fù)成果。粗無常故，果亦無常?！?/p>

善男子，有諸凡夫復(fù)作是言：‘心亦無因，貪亦無因，以時(shí)節(jié)故，則生貪心。’

如是等輩，以不能知心因緣故，輪回六趣，具受生死。善男子，譬如枷犬，系之于柱，終日繞柱，不能得離。一切凡夫亦復(fù)如是，被無明枷系生死柱，繞二十五有，不能得離。

善男子，譬如有人墮于圊廁，既得出已，而復(fù)還入。如人病差，還為病因。如人涉路，值空曠處，既得過已，而復(fù)還來。又如凈洗，還涂泥土。一切凡夫亦復(fù)如是，已得解脫無所有處，唯未得脫非非想處，而復(fù)還來至三惡趣，何以故?一切凡夫惟觀于果，不觀因緣，如犬逐塊，不逐于人。凡夫之人亦復(fù)如是，惟觀于果，不觀因緣，以不觀故，從非想退還三惡趣。

善男子，諸佛菩薩終不定說，因中有果、因中無果、及有無果、非有非無果。若言因中先定有果、及定無果、定有無果、定非有非無果，當(dāng)知是等皆魔伴黨，系屬于魔，即是愛人。如是愛人，不能永斷生死系縛，不知心相及以貪相。善男子，諸佛菩薩顯示中道，何以故?雖說諸法，非有非無，而不決定，所以者何?因眼、因色、因明、因心、因念，識則得生，是識決定不在眼中、色中、明中、心中、念中，亦非中間、非有、非無。從緣生故，名之為有，無自性故名之為無。是故如來說言，諸法非有、非無。

善男子，諸佛菩薩終不定說，心有凈性及不凈性，凈不凈性心無住處故。從緣生貪，故說非無，本無貪性，故說非有。善男子，從因緣故，心則生貪，從因緣故，心則解脫。善男子，因緣有二，一者隨于生死，二者隨大涅盤。

善男子，有因緣故，心共貪生，共貪俱滅;有共貪生，不共貪滅;有不共貪生，共貪俱滅;有不共貪生，不共貪滅。

云何心共貪生，共貪俱滅?善男子，若有凡夫，未斷貪心，修習(xí)貪心，如是之人，心共貪生，心共貪滅。一切眾生不斷貪心，心共貪生心共貪滅。如欲界眾生，一切皆有初地味禪，若修、不修，常得成就，遇因緣故，即便得之，言因緣者謂火災(zāi)也。一切凡夫亦復(fù)如是，若修、不修，心共貪生，心共貪滅，何以故?不斷貪故。

云何心共貪生，不共貪滅?聲聞弟子有因緣故，生于貪心，畏貪心故，修白骨觀，是名心共貪生，不共貪滅。復(fù)有心共貪生不共貪滅，如聲聞人未證四果，有因緣故生于貪心，證四果時(shí)貪心得滅，是名心共貪生不共貪滅。菩薩摩訶薩得不動地時(shí)，心共貪生不共貪滅。

云何不共貪生，共貪俱滅?若菩薩摩訶薩斷貪心已，為眾生故，示現(xiàn)有貪，以示現(xiàn)故，能令無量無邊眾生咨受善法，具足成就，是名不共貪生，共貪俱滅。

云何不共貪生，不共貪滅?謂阿羅漢、緣覺、諸佛，除不動地其余菩薩，是名不共貪生不共貪滅。以是義故，諸佛菩薩不決定說，心性本凈、性本不凈。

善男子，是心不與貪結(jié)和合，亦復(fù)不與瞋癡和合。善男子，譬如日月，雖為煙塵、云霧及羅睺羅之所覆蔽，以是因緣令諸眾生不能得見，雖不可見，日月之性終不與彼五翳和合。心亦如是，以因緣故，生于貪結(jié)。眾生雖說心與貪合，而是心性實(shí)不與合。若是貪心即是貪性，若是不貪即不貪性，不貪之心不能為貪，貪結(jié)之心不能不貪。善男子，以是義故，貪欲之結(jié)不能污心，諸佛菩薩永破貪結(jié)，是故說言心得解脫。一切眾生從因緣故，生于貪結(jié)，從因緣故，心得解脫。

善男子，譬如雪山，懸峻之處，人與獼猴俱不能行?；驈?fù)有處，獼猴能行，人不能行?；驈?fù)有處，人與獼猴二俱能行。善男子，人與獼猴能行處者，如諸獵師，純以黐膠，置之案上，用捕獼猴。獼猴癡故，往手觸之，觸已粘手，欲脫手故，以腳踏之，腳復(fù)隨著。欲脫腳故，以口嚙之，口復(fù)粘著，如是五處，悉無得脫，于是獵師以杖貫之，負(fù)還歸家。雪山崄處，喻佛菩薩所得正道。獼猴者喻諸凡夫，獵師者喻魔波旬，黐膠者喻貪欲結(jié)，人與獼猴俱不行者，喻諸凡夫、魔王波旬俱不能行。獼猴能行人不能者，喻諸外道有智慧者，諸惡魔等雖以五欲不能系縛。人與獼猴俱能行者，一切凡夫及魔波旬，常處生死，不能修行，凡夫之人五欲所縛，令魔波旬自在將去，如彼獵師黐捕獼猴，檐負(fù)歸家。

善男子，譬如國王，安住己界，身心安樂，若至他界，則得眾苦。一切眾生亦復(fù)如是，若能自住于己境界，則得安樂，若至他界，則遇惡魔，受諸苦惱。自境界者謂四念處，他境界者謂五欲也。

云何名為系屬于魔?有諸眾生，無常見常、常見無常，苦見于樂、樂見于苦，不凈見凈、凈見不凈，無我見我、我見無我，非實(shí)解脫橫見解脫、真實(shí)解脫見非解脫，非乘見乘、乘見非乘，如是之人名系屬魔，系屬魔者心不清凈。

復(fù)次善男子，若見諸法真實(shí)是有，總別定相。當(dāng)知是人，若見色時(shí)便作色相，乃至見識亦作識相，見男男相、見女女相、見日日相、見月月相、見歲歲相、見陰陰相、見入入相、見界界相，如是見者名系屬魔。系屬魔者心不清凈。

復(fù)次善男子，若見我是色、色中有我、我中有色、色屬于我，乃至見我是識、識中有我、我中有識、識屬于我，如是見者系屬于魔，非我弟子。

善男子，我聲聞弟子遠(yuǎn)離如來十二部經(jīng)，修習(xí)種種外道典籍，不修出家、寂滅之法，純營世俗在家之事;何等名為在家事也?受畜一切不凈之物，奴婢、田宅、象馬、車乘、駝驢、雞犬、獼猴、豬羊、種種谷麥，遠(yuǎn)離師、僧，親附白衣，違反圣教，向諸白衣作如是言：‘佛聽比丘受畜種種不凈之物?！敲蘖?xí)在家之事。有諸弟子不為涅盤，但為利養(yǎng)，親近聽受十二部經(jīng)，招提僧物及僧鬘物，衣著食噉，如自己有，慳惜他家;及以稱譽(yù)親近國王及諸王子，卜筮吉兇、推步盈虛，圍碁六博摴蒱投壺，親近比丘尼及諸處女，畜二沙彌，常游屠獵、酤酒之家，及旃陀羅所住之處，種種販賣、手自作食、受使鄰國通致信命;如是之人當(dāng)知即是魔之眷屬，非我弟子。以是因緣，心共貪生、心共貪滅。乃至癡心，共生共滅亦復(fù)如是。

善男子，以是因緣，心性不凈、亦非不凈，是故我說心得解脫。若有不受不畜一切不凈之物，為大涅盤受持、讀誦十二部經(jīng)，書寫解說，當(dāng)知是等，真我弟子，不行惡魔波旬境界，即是修習(xí)三十七品，以修習(xí)故，不共貪生、不共貪滅，是名菩薩修大涅盤微妙經(jīng)典，具足成就第八功德?！?/p>

中華佛典寶庫　大正藏

第 12 冊 No. 0374 大般涅槃經(jīng)

北涼天竺三藏曇無讖譯

李鑫森注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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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2-02修改